記者 王鳳梅/上海法治聲音2014-03-12

編者按：

    今年2月8日，“上海法治聲音”微信公眾號首家報道了上海自貿區中外合作律所獲批的消息——《自貿區中外合作律所獲批 上海律所翹首迎接“選秀”》（回復“中外合作”可獲讀此文），這意味著中外雙方律所可以簽訂協議、互派顧問結成“聯盟”開展業務合作，共同提升自貿區的法律服務水平。此消息引起了業內外的強烈關注和熱議，目前上海實施細則還在制訂中，如何做好準備參與國際競爭，成為諸多人士關心的話題。為此，“上海法治聲音”特推出“中國律所的國際化之路”系列報道，通過對滬上多家涉外業務資深的律所合伙人的采訪，展現上海涉外法律服務的狀態，探討中國法律服務業“走出去”的途徑。也歡迎對此話題感興趣的律師，回復觀點，一起參與討論。

      很多律師都在關注自貿區的機遇，新任國浩律師（上海）事務所管委會主任黃寧寧律師的關注顯得有些與眾不同。從做律師轉到外企高管，再回到專職律師做涉外業務，這種知己知彼的功夫還是比較稀罕的。1997年，他從國浩所起步律師生涯，之后曾長期在外國金融機構（美國國際集團AIG和友邦保險有限公司AIA）任職，從背景看是100%的涉外律師。在此期間，他還創辦過律所，合并過律所，在律師和外企高管之間的角色輪換再三之后，他還是放棄外企的高薪，于2012年年底重回國浩。除了因為個人喜歡律師專業外，更是國浩國際化、規模化的戰略構想打動了他。他看好中國律所的國際化之路，這個市場的大幕剛拉開，好戲剛開演。

      黃寧寧因為一直參與外企管理，對各種涉外政策一直比較保持著高度關注。他本科畢業于北京外國語大學，本科學英語，研究生在上海對外貿易學院(現在的上海對外經貿大學)讀國際經濟法，師從周漢民教授，占盡涉外法律服務的天時地利。所以自貿區的機會來了，他立刻敏銳地嗅到了其中的巨大機遇，一直緊密關注自貿區動態，撰寫了一系列自貿區的分析文章。

      對于自貿區與律師業的關系，他在去年曾大膽預言，自貿區內律師業開放，應遵照前海批復和CEPA附件十的基本思路，允許中外律師事務所在協議安排情況下，由中國律師事務所向外國律師事務所委派中國律師，并可以內地法律顧問的名義提供法律服務。與前海及廣東其他地區相比，自貿區內的律師業將更加開放，與中國律師事務所合作的對象從香港的律師事務所擴展到所有境外管轄地的律師事務所。這也很好地體現了自貿區著眼中國改革開放全局的特點。

      今年2月8日，自貿區中外合作律所獲批的消息傳來后，他進一步研讀了相關披露信息。他認為，今后自貿區內中外律所應可通過互派律師協議和聯營協議的方式加強業務合作?；ヅ陕蓭焻f議方式的推出，意味著在上海法律服務市場的雙向打通。一方面，外國律師事務所可以通過派駐到該所的中國律師（以法律顧問的身份）的專業背景，出具類似于中國法律意見書的中國法律的解釋性文件；另一方面，中國所可從接收的外國律師身上汲取外國所在業務、管理上的經驗。對中外所而言，可實現雙贏。而聯營模式的推出，雖然未有細則流出，導致難以給予更準確分析，但從長遠緊密型合作角度而言，相信自貿區內的中外律所聯營模式可以給律師界極大的想象空間。

      就他的觀察，中國經濟的發展在世界范圍內尚屬于正向，外商直接投資在中國的發展越來越趨于平緩，而越來越多的國企民企要走出國門，正在成為一股熱潮。現在中國律師在中國企業走出去的過程中往往只能扮演配合角色，未來要考慮扮演“總包”角色，即攬下生意，然后為客戶在國外當地尋找合適的律所做當地的業務。當然，既然是“總包”，就有很多門檻要求。比如客戶要在外國某地投資，當地是否有相應的投資優惠政策，究竟哪一家當地所可以提供匹配對口的服務，客戶的需求是否考慮完備，是否有更合適的方案可以推薦，這些知識和信息如果不能及時掌握，也無法成為一個好的牽頭律師，甚至有時需要協同財務顧問、審計、評估等多個部門，因此特別比拼內力。當然，如果在國外能開設分支機構，那可以解決很多問題。中外合作所是一次很好的了解國外律所運作，探索管理經驗的機會。

      國浩非常重視這次機遇。國浩律師集團作為首家經司法部批準成立的集團化律師機構，經過十五年發展已經成為國內領先的投融資領域的律師事務所，一直被業界認為是證券資本領域的強所，而在涉外領域還沒有傾力啟動。國浩國內發展，著眼于經濟帶布局，辦公室布點華北有北京、天津；長三角地區有上海、杭州、南京、寧波；珠三角地區有深圳、廣州、南寧；中西部地區有昆明、成都、西安、南寧；面對臺灣市場有福州。雖然大家認為國浩所是做國內證券業務的高手，但在涉外業務發展上，國浩也越來越有自信。黃寧寧認為中外合作所對國浩所來說，存在相當大的競爭優勢。因為，得益于十五年在資本市場的精耕細作，國浩積累了大量優質的本土客戶，特別包括眾多上市公司，而且上海辦公室已經成為位于上海的中國資本市場三大交易所上海證券交易所、上海期貨交易所、中國金融期貨交易所的常年法律顧問。迥異于其他一線大所，特別是涉外特色所，國浩的網絡布局，本土客戶優勢和資本市場的業務優勢在某種程度上更為外國所青睞。

      隨著客戶走向國際，律師服務的國際化需求自然產生。國浩的國際化之路始于2004年與香港胡關李羅律師行的聯營。當時的背景是在CEPA出臺之時。通過與胡關的聯營，國浩在事務所經營管理，律師培養等方面都獲益匪淺。之后，國浩在香港、巴黎、馬德里分別設立辦公室，以業務帶動自身的國際化道路。下一步國浩將更加主動，更加有計劃地進行國際化部署。自貿區內的中外律所合作，給國浩的國際化提供了一個嶄新的角度和機會。以自貿區法律服務內容看，在金融創新領域、在投資自由化領域，國浩律師都有自己獨特優勢。因此，國浩與境外大所間利益沖突可能性小，容易形成優勢互補。在未來極具想象空間的金融國際化進程中，有著巨大的機遇。

      黃寧寧擔當國浩上海辦公室管委會主任不久，又要抓業務又要抓管理，深感時間局促，不過建設好律所依然是最重要的工作之一，所做好，才能吸引更多的涉外法律人才。涉外業務即使看到機遇，真正轉化成客戶，依然需要培育期。不過，他很有信心，只要一直努力，成果總會接踵而來。

      【黃寧寧簡歷】黃寧寧律師為國浩律師（上海）事務所管理合伙人，香港基本法研究中心執委，中國民主建國會上海委員會法制研究委員會副主任。擅長金融服務領域，特別是保險、銀行業及金融創新的法律服務。他對新興中國（上海）自由貿易試驗區的法律問題有很深入研究?！?/p>